第6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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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章
時宇瀟的反應在女孩意料之中，她的吐槽滔滔不絕。
“宇哥，你說現在的娛樂公司，都幹的些什麽事兒啊，放著你這麽個大帥哥不找，從哪找來這麽個路人甲演偶像劇男主，要我說，你可比他合適多了！”
女孩給時宇瀟看的是一張宣傳用的劇照，側邊就寫著這位男演員的大名：餘東東。
時宇瀟不認識這個餘東東，可那外形，他再熟悉不過——
活脫脫另一個鄭志澤！
餘東東，鄭志澤，蔣宏進，這三個年輕男孩的外貌完全屬於同一種風格：眉目清秀，身高一米七出頭，體型偏瘦，氣質內向缺少攻擊性……
要是讓他們仨排排站，可以直接“unbelievable！”，一鍵消消樂！
不對……不對不對不對……
此刻的時宇瀟大腦一片混亂，他唯獨可以確定一件事情——這種不正常的雷同絕對不是巧合！
他現下還有工作，暫時沒法細想，還是等晚上見著英見畫再和他討論吧。
一上高鐵，時宇瀟發了條信息：“寶貝，在忙嗎？”
幾秒之後周亦給他回覆：“你的寶貝還在工作，今天大概率要加班，辛苦您再多忍耐幾個小時的寂寞噢~比心~”
一張幸災樂禍的臉浮現眼前，時宇瀟回了個挖鼻孔表情包，但心裏還挺樂，至少他不會撲空。
英見畫這回的工作是飾品廣告拍攝，甲方給安排了攝影師，所以暫時不需要他。
不過這樣也好，不然他哪來的機會做這種surprise event。
下了高鐵，時宇瀟直奔英見畫下榻的酒店，坐在大廳沙發上等候。一直等到晚上接近十點，一行人才返回這裏。
“英見畫！”
英見畫先是身形一楞，扭頭的一瞬間就看見了時宇瀟。
他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，而時宇瀟就這麽站在原地，面帶微笑地望著他。
時宇瀟本想學著偶像劇裏高富帥男主那樣，露出一副“小樣兒，看哥不拿捏你”的bking表情，卻還是忍不住羞澀地笑出來，像個好不容易見著心上人的楞頭青男大。
在身邊眾人驚訝的視線中，英見畫率先做出行動，他三步並作兩步跨到時宇瀟跟前，然後用力抱住他。
“哇~~~”
現場聽取哇聲一片，不僅僅是方雅雯和田小欣，還有前臺值班的倆姑娘。
上樓途中，時宇瀟一直不停“嘿嘿”傻笑。其他人回各自房間，他也跟著英見畫進了房裏。
“怎麽不提前說一聲就來了？”
“我這不是打算給你一個驚喜麽~”
時宇瀟把自己的包放到地上，英見畫又問：“等多久了，吃飯沒？”
“呃……還沒有，六點多到酒店的。”
聞言，英見畫的表情和語氣略帶責備：“你到了這兒就應該告訴我，正好帶你一起吃晚飯。”
“哎呀，我這不是怕你晚上要和甲方吃飯應酬麽，不想打擾你~”說著，時宇瀟拉著英見畫的雙手開始晃，和他撒嬌。
“咳咳。”大電燈泡周亦清清嗓子，時宇瀟這才意識到屋裏還有一個人。
見他正往行李箱裏收拾衣物，時宇瀟奇怪地問：“你這是要去哪？”
“我重新訂個房間，換個屋發光發熱，嘻嘻~”
離開之前，周亦不忘留下一句：“這裏隔音一般，你倆小聲點兒，別擾民噢！”
門一關，屋內變得安靜，時宇瀟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呼吸。
今天的英見畫實在過分美麗——偏分長發，清透裸妝感的妝面，戴了灰色美瞳的眼睛能蠱人心魄。
這一眼就看癡了，時宇瀟情不自禁雙手捧住他的臉頰，然後低頭去吻——
咕……
英見畫一時沒繃住，“撲哧”笑出聲，摟著時宇瀟的脖子“咯咯”笑個不停。
時宇瀟也跟著笑，只不過是尷尬的笑，“等你的時候不覺得，現在確實有點餓哈……”
給他點了份外賣，英見畫去卸妝。工作一天，兩人都有些累，洗漱完便早早躺上床去。
昨晚英見畫和周亦一間，所以當時訂的是雙人房。時宇瀟自然是不可能跟他分床，兩人擠在一張床上膩歪。
“今天你們在外面吃了什麽呀？”
“我吃得可多了，你放心。”英見畫的聲音裏透出一絲絲寵溺的無奈。
“嘿嘿，人家怕你餓肚子嘛。”
說著，時宇瀟親昵地抱住英見畫的手臂，毛茸茸的腦袋往他脖頸裏蹭了蹭。
“現在是21世紀，大家都能吃飽飯，我也不會再挨餓了。”
他說得平穩、淡然，時宇瀟臉上的笑容卻在逐漸收束。
“我知道你這段時間都在想什麽，”英見畫腦袋往他那邊偏了偏，靠上他的頭頂。
“其實我有時候會後悔，是不是不該讓你在我身邊入睡，這樣你就不會親眼見到我曾經的生活。其實能存活下來，有書讀，我已經算是幸運兒，你明白嗎？”
時宇瀟輕輕地“嗯”了一聲，“可我還是想了解你更多，要不然你下次又要說我，是因為你長得好看才喜歡你，而不是出於對你的真實了解。”
沈默片刻，趁著時宇瀟發呆，英見畫彈了下他的額頭。
“那你先不要再給我灌飯啦！積食害得我吃了一周的清粥+健胃消食片，真服了你！”
時宇瀟捂著額頭嗷嗷叫，氣得又想往英見畫脖子上啃，被他一句“都是打工人，你何苦為難我的化妝師……”給擋了回去。
這時，他想起那件非常重要的事情，趕緊將手機上找來的照片舉到英見畫面前。
“你看這個男生，覺不覺得很眼熟？”
英見畫定睛一看，果然出現時宇瀟預料中的反應，他驚訝地捂住嘴，“天吶……”
“今天客戶給我看的，吐槽說這個男演員要出演接下來一部短劇，而且宣發不少，應該是重點項目。我搜了一下，制作方又是恒風影視，畫畫，這一定不是巧合！”
“對，你說得對，不是巧合……”英見畫皺著眉頭道。
“咱們一起捋一捋。首先，小鄭曾經在恒風實習，而恒風接下來要捧這個和他外形差不多的男孩子。也許在旁人看，這都是碰巧，根本不會往別的方面想，但……”
英見畫接過他的話，直直和他對上視線，“但要是再加上蔣宏進，那麽這種行為，就像是——”
“收集。”二人異口同聲地說。
時宇瀟說出自己的推斷：“這背後一定有人，在收集類似畫風的男孩子！他們連年齡都十分相似，足以證明，這人對固定風格的人群，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執念，而他就藏在恒風內部，或者說，恒風背後。”
“餘東東，鄭志澤……”
英見畫口中默念兩個男孩的名字，“能下決定要捧誰的，只能是高管或者背後資本。對了，你之前好像跟我提過，你小徒弟當時說是男朋友介紹他進的恒風，我沒記錯吧？”
時宇瀟頓時恍然大悟，“那小鄭當時並沒有誇大，真的是他男朋友介紹進去的！恒風那邊不論出於何種原因，制造了所謂的‘公平錄取’的假象，為的就是不給人留下‘小鄭很特殊’的把柄！”
但他同時還有一點百思不得其解：“可是那樣能量巨大的人，怎麽會找我小徒弟？全世界金主的審美，向來是年輕、漂亮、會來事，就像萊昂納多找女伴，一水兒的25歲以下金發碧眼大長腿美妞。小鄭頂多占個年輕，另外兩項，那傻孩子都不沾邊吶！難道是這個金主選擇太多，想換換口味……？”
英見畫搖搖頭：“圈子太覆雜，什麽人都有。但是宇瀟，你別再說我以貌取人，愛美之心人皆有之，逆著規律來的，事出反常必有妖！”
時宇瀟對他的話表達認同，他思考片刻，說：“德盛集團投資恒風影視，小鄭和餘東東與恒風有關聯；德盛旗下投資公司註資H牌，有能力拿掉我的合約，我和小鄭又是師徒關系……”
一條一條整理已知線索，背後全部指向同一個源頭——德盛集團。
“那你的車禍，可能也不是偶然。”
此言一出，時宇瀟身上立刻覆上一層雞皮疙瘩。
“宇瀟，其實我之前就想問，德盛集團究竟跟你有多大仇？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傷害你？”
被突然這樣問，時宇瀟一時語塞，他不想把英見畫卷入如此覆雜的紛爭中，但事態越來越嚴重，再不坦白沒法交待，何況他確實答應過英見畫，無論發生什麽都要第一時間告訴他。
“德盛其實是……是我舅舅孟德盛創辦的集團。但他的原始資本積累是當年用了些手段，從我過世的父母那裏搶奪來的。估計他看我不爽，想找我的茬吧。”
真話不全說，假話全不說。時宇瀟算是把這句話貫徹得十分到位。
“可是都這麽多年了，一直相安無事，怎麽現在來搞事情？”
心虛的時宇瀟不敢多言，怕說多錯多，只好打馬虎眼過去。
“這個……估計是為了體驗權力感和碾壓感吧，他向來如此，正常人誰能理解呢……也許操作小鄭進恒風的是其他股東，畢竟目前沒有直接證據表明他和德盛有直接關聯，而德盛同我的糾葛是另外一件事情。”
時宇瀟拍拍英見畫的大腿，試圖讓他安心，“總之，這整件事情對我也許沒有那麽嚴重，就當被狗咬了吧。”
英見畫卻愁眉緊鎖，“但是我有預感，德盛一定與所有事情脫不了幹系。”
“好好好，我的男朋友，我的數學系第一的聰明腦瓜子擁有者男朋友！”
時宇瀟用手指撫平他的眉頭，“不要皺眉，會長懸針紋！”
可英見畫仍然沈浸在自己的思考當中，“可是我不明白，這些事情，跟我……蔣宏進又有什麽關系？”
時宇瀟不是沒有疑惑，一個90年代末就失蹤、沒有任何背景、無親人依靠的孤兒，又是如何與三十年後的這些扯上瓜葛？
他突然想到什麽，問：“畫畫，我上次穿越的記憶，有同步到你腦子裏嗎？”
“你是指哪方面？”
“就，那個叫文濤的人……”
聽到這個名字，英見畫果然面色迅速沈下去，他低落地搖頭說：“這個名字還是你的夢境同步到我大腦之後，我才想起來的，其他還記得的部分還是很少。”
“沒關系，能回憶多少是多少，比如……他家境是不是還不錯？”
“豈止是不錯，”英見畫苦笑一聲，“家裏經商不說，除了商界，父母還認識不少在其他領域有大能量的人物。”
“那這樣看，他的家族如果延續到現在，在盛城本地絕對有頭有臉，我來查一查，咱們這兒有沒有哪個姓文的大家族。”
可瀏覽器上翻了個遍，時宇瀟也沒找到這個所謂的“文氏家族”，天眼查上，德盛集團，還有下屬企業、分公司等等，這麽多組織機構，居然連一個姓文的小股東都沒有。
文這個姓本就小眾，在東三省更是少之又少，但凡有點名氣，都不至於在互聯網時代，連一丁點蛛絲馬跡都搜尋不到。
“難道他們移民了？”
說到移民，英見畫突然像是想起什麽。
“他好像，不是本地人……”
“不是本地人？可他說話的口音，比我還地道。”時宇瀟納悶道。
“不不不，”原本靠在床頭的英見畫坐起身，瞇起眼睛仔細回想，“他在盛城念書沒錯，但家裏貌似是外來的，我有印象是因為，有一次，他在班裏分發老家帶來的特產。”
“特產！”一聽到這兩個字，時宇瀟立刻兩眼放光，“畫畫，你再好好想想，要是知道特產是什麽，我們就能推斷出他原籍哪裏！你不記得原先的高中也沒關系，盛城本地的老牌重點高中就這麽幾所，我一所一所打電話去問，有姓名和原籍兩項信息，找到這個人應該並不困難！”
“我想想，想想……”
看得出來，英見畫真的在十分努力地從靈魂深處搜刮過去世的記憶，可沒多久他又開始頭疼。
見狀，時宇瀟立刻心疼地將他抱在懷裏，“不想了不想了，時間不早了，先休息，啊，我的乖乖~”
他把枕頭鋪好，扶英見畫躺下，同時自責道：“都怪我，你忙了一天，我還非要跟你討論這些。”
“傻瓜，怎麽能怪你，我也很想早點知道真相啊。”
見時宇瀟抱著被子和枕頭往浴室走，英見畫不解地問：“你不一起睡嗎？”
“還是不了，做夢挺消耗的……今天我也有點累了，想好好睡一覺。”
“那好吧……”英見畫的聲音悶悶地從被子裏傳來，只有一雙bling bling的眼睛露在外頭。
時宇瀟喉結一滾，感覺有些口幹，於是趕緊道晚安。
大概由於心事重重，時宇瀟醒得很早，按亮手機一看，才六點半。
夏日晝長，已有光線穿過窗簾縫隙透進來，就著這微弱的光線，時宇瀟悄悄摸到英見畫身邊。
他掀開被子一角鉆進去，把自己貼上英見畫的身體，然後在他的臉頰印上一個溫柔的唇印。
這番操作多少對英見畫產生一點影響，讓他在睡夢中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，像是撒嬌，又像嚶嚀，但聽在時宇瀟的耳朵裏，卻與某種暧昧的吟哦沒有太大差別。
他貼著英見畫的大腿微微弓起，果然，探到了幾乎每個男人早晨都會出現的反應。
一股惡趣味油然而生，他的手緩慢下移，經過修長的脖頸，勻速到達胸前兩處“目的地”之一，他先是用食指和拇指輕輕撚動。而與之對稱的另一側，則鉆進被窩，用舌尖進行挑逗。
等英見畫徹底被驚醒，他的感官已經被時宇瀟一手牢牢掌握。他拼命推拒，卻發現自己早已沈溺於欲望的海洋，只得無力地任由自己被一波一波浪潮推離海岸，直至卷入漩渦中心……
當床頭燈亮起，英見畫雙眼立刻被刺激得緊緊閉上。
“時宇瀟……時宇瀟！”
他氣得往對方身上亂拍，還在喘的聲音像小貓叫，而拍打也軟綿綿如撓癢一般。
“別害羞呀，都是男的，我還能嘲笑你不成？”時宇瀟壞笑著去親他，被扭頭躲開。
但時宇瀟清楚地看到，英見畫的雙頰已是緋紅一片，甚至蔓延至鎖骨以下。那雙本就含情的雙眼，此時水汪汪一片，應該是被自己欺負狠了，抑或浪潮過於洶湧，激起的生理性淚水。
註意到正被一眨不眨盯著，英見畫擡起手臂遮住雙眼，有些氣急地喊，“你還不撒手！”
時宇瀟壞笑著又揉了兩把，才把手從被子裏拿出來，然後耐心地用濕巾給英見畫和自己的爪子清理幹凈。
坐周亦的車回程的路上，英見畫始終一副氣鼓鼓的模樣，給周亦樂得不停拱火。
“我說兄弟，誰又欺負你了，跟哥們兒說，一會兒上了高速，咱們把他丟路邊，讓他徒步回去。”
方雅雯和田小欣一副“不關我事，戰火別波及到我”的態度，靠在一起假寐。
只有時宇瀟得意洋洋，心知他那哪是生氣，分明就是害羞了！
可他不敢張揚，楞是茍了一路。
盛城的夏日，不似南方炎熱，跟時宇瀟媽媽的老家重慶更是沒法比。
他偶爾會想起那個滿街都是火鍋店，空氣中都飄散著麻辣香味的城市。但在英見畫詢問想不想趁著下次休假，一塊兒回去一趟時，搖頭婉拒。
“外公外婆和爸媽先後去世，重慶成了我的傷心地，還是不回吧。”
這天，時宇瀟在濕地公園從清晨拍到大中午才結束。陽光炙烤下，他被曬得有些暈乎，莫名聯想起那熟悉又陌生的遠方。
“帥哥，你看你，全身包得只露出眼睛，怪不得皮膚這麽白！”
今天的客戶是一位美黑女孩，全身小麥色的皮膚，健康又性感。她帶來兩位親友，拍攝完畢，四人一道朝停車場走去。
“那邊好像在拍戲耶！”
女孩的親友眼尖，三個人手拉手往那邊跑，時宇瀟不好一個人先離開，只得無奈地跟了上去。
只見打光板前站了一男一女，裝扮比其他人都要精致，手裏各拿一本冊子，旁邊有個戴鴨舌帽的中年男人在為他們講解什麽，時不時還親身示範一下。
時宇瀟很少親眼見著出外景的劇組，於是好奇地多瞅兩眼。他們站在圍觀人群中間，從這個視角看，女演員正臉朝向他們，是個大眼睛白皮膚的漂亮女孩，打開短視頻APP時常會看到的類型。男演員則一直背對他們，看不見臉。
女演員身高中等，但比例逆天。可那男演員嘛，時宇瀟仔細瞧了一眼，女生腳踩一雙普通球鞋，兩人身高居然差不多。
導演一聲“action！”，拍攝開始。先是兩人在交談，接著爆發爭吵，女演員要走，轉身的一瞬，男演員拉住她的胳膊，女演員一個趔趄，順勢被他抱入懷中。
“好土的劇情啊，但我是土狗！我愛看！”
“我也喜歡撒狗血，可是那男演員實在長得……”
“關系戶吧！這種霸道男主劇情，不都應該讓一米八以上的男演員來演麽？這劇組是找不到演員了麽！”
在男演員轉身的那一刻，時宇瀟心想，還真是關系戶。
此人不正是恒風影視當前主捧的新人——餘東東！
時宇瀟緊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，過了會兒才意識到為什麽第一眼沒有認出來。
原因很簡單，餘東東的背挺得很直。
當時那張劇照乍看上去，確實讓人覺得他和蔣宏進、鄭志澤長相相似，但現下看他本人，會發現他身上擁有一種前二者都沒有的氣質——
自信。
他挺胸擡頭，即使網上對他出演男主罵聲一片，至少此刻在鏡頭和圍觀群眾面前，始終是一副底氣十足的模樣。
以他的條件能拿到這樣的資源，說沒後臺是不可能的。但這種自信和底氣，應該不完全來源於後臺，很明顯，他本身就是一個非常極其自戀之人。
造物主還真是神奇，即使甩出相似的泥點子，也能保證其中一些的芯子截然不同，像是在玩對照組。
就在這時，時宇瀟的手機鈴聲響起，他暫時離開人群，走到一旁接通電話。
“餵，張警官？”
“時先生，請問您現在方便接聽電話嗎？”
“方便的，您請講。”
不知怎的，一閃即逝的不安從時宇瀟心頭滑過。
“我們發現一件很重要的事情，還是應該通知您一下。關於您上回提供的重要線索，鄭志澤曾經在麗景東方酒店，與一名高個子成年男士共同進出的事情，我們已經去排查過。”
握住手機的手不自覺收緊，時宇瀟屏住呼吸，認真聆聽警察接下來的話。
“很遺憾，我們發現與鄭志澤有關的監控記錄，已經全部遺失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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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宇瀟的反應在女孩意料之中，她的吐槽滔滔不絕。
“宇哥，你說現在的娛樂公司，都幹的些什麽事兒啊，放著你這麽個大帥哥不找，從哪找來這麽個路人甲演偶像劇男主，要我說，你可比他合適多了！”
女孩給時宇瀟看的是一張宣傳用的劇照，側邊就寫著這位男演員的大名：餘東東。
時宇瀟不認識這個餘東東，可那外形，他再熟悉不過——
活脫脫另一個鄭志澤！
餘東東，鄭志澤，蔣宏進，這三個年輕男孩的外貌完全屬於同一種風格：眉目清秀，身高一米七出頭，體型偏瘦，氣質內向缺少攻擊性……
要是讓他們仨排排站，可以直接“unbelievable！”，一鍵消消樂！
不對……不對不對不對……
此刻的時宇瀟大腦一片混亂，他唯獨可以確定一件事情——這種不正常的雷同絕對不是巧合！
他現下還有工作，暫時沒法細想，還是等晚上見著英見畫再和他討論吧。
一上高鐵，時宇瀟發了條信息：“寶貝，在忙嗎？”
幾秒之後周亦給他回覆：“你的寶貝還在工作，今天大概率要加班，辛苦您再多忍耐幾個小時的寂寞噢~比心~”
一張幸災樂禍的臉浮現眼前，時宇瀟回了個挖鼻孔表情包，但心裏還挺樂，至少他不會撲空。
英見畫這回的工作是飾品廣告拍攝，甲方給安排了攝影師，所以暫時不需要他。
不過這樣也好，不然他哪來的機會做這種surprise event。
下了高鐵，時宇瀟直奔英見畫下榻的酒店，坐在大廳沙發上等候。一直等到晚上接近十點，一行人才返回這裏。
“英見畫！”
英見畫先是身形一楞，扭頭的一瞬間就看見了時宇瀟。
他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，而時宇瀟就這麽站在原地，面帶微笑地望著他。
時宇瀟本想學著偶像劇裏高富帥男主那樣，露出一副“小樣兒，看哥不拿捏你”的bking表情，卻還是忍不住羞澀地笑出來，像個好不容易見著心上人的楞頭青男大。
在身邊眾人驚訝的視線中，英見畫率先做出行動，他三步並作兩步跨到時宇瀟跟前，然後用力抱住他。
“哇~~~”
現場聽取哇聲一片，不僅僅是方雅雯和田小欣，還有前臺值班的倆姑娘。
上樓途中，時宇瀟一直不停“嘿嘿”傻笑。其他人回各自房間，他也跟著英見畫進了房裏。
“怎麽不提前說一聲就來了？”
“我這不是打算給你一個驚喜麽~”
時宇瀟把自己的包放到地上，英見畫又問：“等多久了，吃飯沒？”
“呃……還沒有，六點多到酒店的。”
聞言，英見畫的表情和語氣略帶責備：“你到了這兒就應該告訴我，正好帶你一起吃晚飯。”
“哎呀，我這不是怕你晚上要和甲方吃飯應酬麽，不想打擾你~”說著，時宇瀟拉著英見畫的雙手開始晃，和他撒嬌。
“咳咳。”大電燈泡周亦清清嗓子，時宇瀟這才意識到屋裏還有一個人。
見他正往行李箱裏收拾衣物，時宇瀟奇怪地問：“你這是要去哪？”
“我重新訂個房間，換個屋發光發熱，嘻嘻~”
離開之前，周亦不忘留下一句：“這裏隔音一般，你倆小聲點兒，別擾民噢！”
門一關，屋內變得安靜，時宇瀟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呼吸。
今天的英見畫實在過分美麗——偏分長發，清透裸妝感的妝面，戴了灰色美瞳的眼睛能蠱人心魄。
這一眼就看癡了，時宇瀟情不自禁雙手捧住他的臉頰，然後低頭去吻——
咕……
英見畫一時沒繃住，“撲哧”笑出聲，摟著時宇瀟的脖子“咯咯”笑個不停。
時宇瀟也跟著笑，只不過是尷尬的笑，“等你的時候不覺得，現在確實有點餓哈……”
給他點了份外賣，英見畫去卸妝。工作一天，兩人都有些累，洗漱完便早早躺上床去。
昨晚英見畫和周亦一間，所以當時訂的是雙人房。時宇瀟自然是不可能跟他分床，兩人擠在一張床上膩歪。
“今天你們在外面吃了什麽呀？”
“我吃得可多了，你放心。”英見畫的聲音裏透出一絲絲寵溺的無奈。
“嘿嘿，人家怕你餓肚子嘛。”
說著，時宇瀟親昵地抱住英見畫的手臂，毛茸茸的腦袋往他脖頸裏蹭了蹭。
“現在是21世紀，大家都能吃飽飯，我也不會再挨餓了。”
他說得平穩、淡然，時宇瀟臉上的笑容卻在逐漸收束。
“我知道你這段時間都在想什麽，”英見畫腦袋往他那邊偏了偏，靠上他的頭頂。
“其實我有時候會後悔，是不是不該讓你在我身邊入睡，這樣你就不會親眼見到我曾經的生活。其實能存活下來，有書讀，我已經算是幸運兒，你明白嗎？”
時宇瀟輕輕地“嗯”了一聲，“可我還是想了解你更多，要不然你下次又要說我，是因為你長得好看才喜歡你，而不是出於對你的真實了解。”
沈默片刻，趁著時宇瀟發呆，英見畫彈了下他的額頭。
“那你先不要再給我灌飯啦！積食害得我吃了一周的清粥+健胃消食片，真服了你！”
時宇瀟捂著額頭嗷嗷叫，氣得又想往英見畫脖子上啃，被他一句“都是打工人，你何苦為難我的化妝師……”給擋了回去。
這時，他想起那件非常重要的事情，趕緊將手機上找來的照片舉到英見畫面前。
“你看這個男生，覺不覺得很眼熟？”
英見畫定睛一看，果然出現時宇瀟預料中的反應，他驚訝地捂住嘴，“天吶……”
“今天客戶給我看的，吐槽說這個男演員要出演接下來一部短劇，而且宣發不少，應該是重點項目。我搜了一下，制作方又是恒風影視，畫畫，這一定不是巧合！”
“對，你說得對，不是巧合……”英見畫皺著眉頭道。
“咱們一起捋一捋。首先，小鄭曾經在恒風實習，而恒風接下來要捧這個和他外形差不多的男孩子。也許在旁人看，這都是碰巧，根本不會往別的方面想，但……”
英見畫接過他的話，直直和他對上視線，“但要是再加上蔣宏進，那麽這種行為，就像是——”
“收集。”二人異口同聲地說。
時宇瀟說出自己的推斷：“這背後一定有人，在收集類似畫風的男孩子！他們連年齡都十分相似，足以證明，這人對固定風格的人群，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執念，而他就藏在恒風內部，或者說，恒風背後。”
“餘東東，鄭志澤……”
英見畫口中默念兩個男孩的名字，“能下決定要捧誰的，只能是高管或者背後資本。對了，你之前好像跟我提過，你小徒弟當時說是男朋友介紹他進的恒風，我沒記錯吧？”
時宇瀟頓時恍然大悟，“那小鄭當時並沒有誇大，真的是他男朋友介紹進去的！恒風那邊不論出於何種原因，制造了所謂的‘公平錄取’的假象，為的就是不給人留下‘小鄭很特殊’的把柄！”
但他同時還有一點百思不得其解：“可是那樣能量巨大的人，怎麽會找我小徒弟？全世界金主的審美，向來是年輕、漂亮、會來事，就像萊昂納多找女伴，一水兒的25歲以下金發碧眼大長腿美妞。小鄭頂多占個年輕，另外兩項，那傻孩子都不沾邊吶！難道是這個金主選擇太多，想換換口味……？”
英見畫搖搖頭：“圈子太覆雜，什麽人都有。但是宇瀟，你別再說我以貌取人，愛美之心人皆有之，逆著規律來的，事出反常必有妖！”
時宇瀟對他的話表達認同，他思考片刻，說：“德盛集團投資恒風影視，小鄭和餘東東與恒風有關聯；德盛旗下投資公司註資H牌，有能力拿掉我的合約，我和小鄭又是師徒關系……”
一條一條整理已知線索，背後全部指向同一個源頭——德盛集團。
“那你的車禍，可能也不是偶然。”
此言一出，時宇瀟身上立刻覆上一層雞皮疙瘩。
“宇瀟，其實我之前就想問，德盛集團究竟跟你有多大仇？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傷害你？”
被突然這樣問，時宇瀟一時語塞，他不想把英見畫卷入如此覆雜的紛爭中，但事態越來越嚴重，再不坦白沒法交待，何況他確實答應過英見畫，無論發生什麽都要第一時間告訴他。
“德盛其實是……是我舅舅孟德盛創辦的集團。但他的原始資本積累是當年用了些手段，從我過世的父母那裏搶奪來的。估計他看我不爽，想找我的茬吧。”
真話不全說，假話全不說。時宇瀟算是把這句話貫徹得十分到位。
“可是都這麽多年了，一直相安無事，怎麽現在來搞事情？”
心虛的時宇瀟不敢多言，怕說多錯多，只好打馬虎眼過去。
“這個……估計是為了體驗權力感和碾壓感吧，他向來如此，正常人誰能理解呢……也許操作小鄭進恒風的是其他股東，畢竟目前沒有直接證據表明他和德盛有直接關聯，而德盛同我的糾葛是另外一件事情。”
時宇瀟拍拍英見畫的大腿，試圖讓他安心，“總之，這整件事情對我也許沒有那麽嚴重，就當被狗咬了吧。”
英見畫卻愁眉緊鎖，“但是我有預感，德盛一定與所有事情脫不了幹系。”
“好好好，我的男朋友，我的數學系第一的聰明腦瓜子擁有者男朋友！”
時宇瀟用手指撫平他的眉頭，“不要皺眉，會長懸針紋！”
可英見畫仍然沈浸在自己的思考當中，“可是我不明白，這些事情，跟我……蔣宏進又有什麽關系？”
時宇瀟不是沒有疑惑，一個90年代末就失蹤、沒有任何背景、無親人依靠的孤兒，又是如何與三十年後的這些扯上瓜葛？
他突然想到什麽，問：“畫畫，我上次穿越的記憶，有同步到你腦子裏嗎？”
“你是指哪方面？”
“就，那個叫文濤的人……”
聽到這個名字，英見畫果然面色迅速沈下去，他低落地搖頭說：“這個名字還是你的夢境同步到我大腦之後，我才想起來的，其他還記得的部分還是很少。”
“沒關系，能回憶多少是多少，比如……他家境是不是還不錯？”
“豈止是不錯，”英見畫苦笑一聲，“家裏經商不說，除了商界，父母還認識不少在其他領域有大能量的人物。”
“那這樣看，他的家族如果延續到現在，在盛城本地絕對有頭有臉，我來查一查，咱們這兒有沒有哪個姓文的大家族。”
可瀏覽器上翻了個遍，時宇瀟也沒找到這個所謂的“文氏家族”，天眼查上，德盛集團，還有下屬企業、分公司等等，這麽多組織機構，居然連一個姓文的小股東都沒有。
文這個姓本就小眾，在東三省更是少之又少，但凡有點名氣，都不至於在互聯網時代，連一丁點蛛絲馬跡都搜尋不到。
“難道他們移民了？”
說到移民，英見畫突然像是想起什麽。
“他好像，不是本地人……”
“不是本地人？可他說話的口音，比我還地道。”時宇瀟納悶道。
“不不不，”原本靠在床頭的英見畫坐起身，瞇起眼睛仔細回想，“他在盛城念書沒錯，但家裏貌似是外來的，我有印象是因為，有一次，他在班裏分發老家帶來的特產。”
“特產！”一聽到這兩個字，時宇瀟立刻兩眼放光，“畫畫，你再好好想想，要是知道特產是什麽，我們就能推斷出他原籍哪裏！你不記得原先的高中也沒關系，盛城本地的老牌重點高中就這麽幾所，我一所一所打電話去問，有姓名和原籍兩項信息，找到這個人應該並不困難！”
“我想想，想想……”
看得出來，英見畫真的在十分努力地從靈魂深處搜刮過去世的記憶，可沒多久他又開始頭疼。
見狀，時宇瀟立刻心疼地將他抱在懷裏，“不想了不想了，時間不早了，先休息，啊，我的乖乖~”
他把枕頭鋪好，扶英見畫躺下，同時自責道：“都怪我，你忙了一天，我還非要跟你討論這些。”
“傻瓜，怎麽能怪你，我也很想早點知道真相啊。”
見時宇瀟抱著被子和枕頭往浴室走，英見畫不解地問：“你不一起睡嗎？”
“還是不了，做夢挺消耗的……今天我也有點累了，想好好睡一覺。”
“那好吧……”英見畫的聲音悶悶地從被子裏傳來，只有一雙bling bling的眼睛露在外頭。
時宇瀟喉結一滾，感覺有些口幹，於是趕緊道晚安。
大概由於心事重重，時宇瀟醒得很早，按亮手機一看，才六點半。
夏日晝長，已有光線穿過窗簾縫隙透進來，就著這微弱的光線，時宇瀟悄悄摸到英見畫身邊。
他掀開被子一角鉆進去，把自己貼上英見畫的身體，然後在他的臉頰印上一個溫柔的唇印。
這番操作多少對英見畫產生一點影響，讓他在睡夢中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，像是撒嬌，又像嚶嚀，但聽在時宇瀟的耳朵裏，卻與某種暧昧的吟哦沒有太大差別。
他貼著英見畫的大腿微微弓起，果然，探到了幾乎每個男人早晨都會出現的反應。
一股惡趣味油然而生，他的手緩慢下移，經過修長的脖頸，勻速到達胸前兩處“目的地”之一，他先是用食指和拇指輕輕撚動。而與之對稱的另一側，則鉆進被窩，用舌尖進行挑逗。
等英見畫徹底被驚醒，他的感官已經被時宇瀟一手牢牢掌握。他拼命推拒，卻發現自己早已沈溺於欲望的海洋，只得無力地任由自己被一波一波浪潮推離海岸，直至卷入漩渦中心……
當床頭燈亮起，英見畫雙眼立刻被刺激得緊緊閉上。
“時宇瀟……時宇瀟！”
他氣得往對方身上亂拍，還在喘的聲音像小貓叫，而拍打也軟綿綿如撓癢一般。
“別害羞呀，都是男的，我還能嘲笑你不成？”時宇瀟壞笑著去親他，被扭頭躲開。
但時宇瀟清楚地看到，英見畫的雙頰已是緋紅一片，甚至蔓延至鎖骨以下。那雙本就含情的雙眼，此時水汪汪一片，應該是被自己欺負狠了，抑或浪潮過於洶湧，激起的生理性淚水。
註意到正被一眨不眨盯著，英見畫擡起手臂遮住雙眼，有些氣急地喊，“你還不撒手！”
時宇瀟壞笑著又揉了兩把，才把手從被子裏拿出來，然後耐心地用濕巾給英見畫和自己的爪子清理幹凈。
坐周亦的車回程的路上，英見畫始終一副氣鼓鼓的模樣，給周亦樂得不停拱火。
“我說兄弟，誰又欺負你了，跟哥們兒說，一會兒上了高速，咱們把他丟路邊，讓他徒步回去。”
方雅雯和田小欣一副“不關我事，戰火別波及到我”的態度，靠在一起假寐。
只有時宇瀟得意洋洋，心知他那哪是生氣，分明就是害羞了！
可他不敢張揚，楞是茍了一路。
盛城的夏日，不似南方炎熱，跟時宇瀟媽媽的老家重慶更是沒法比。
他偶爾會想起那個滿街都是火鍋店，空氣中都飄散著麻辣香味的城市。但在英見畫詢問想不想趁著下次休假，一塊兒回去一趟時，搖頭婉拒。
“外公外婆和爸媽先後去世，重慶成了我的傷心地，還是不回吧。”
這天，時宇瀟在濕地公園從清晨拍到大中午才結束。陽光炙烤下，他被曬得有些暈乎，莫名聯想起那熟悉又陌生的遠方。
“帥哥，你看你，全身包得只露出眼睛，怪不得皮膚這麽白！”
今天的客戶是一位美黑女孩，全身小麥色的皮膚，健康又性感。她帶來兩位親友，拍攝完畢，四人一道朝停車場走去。
“那邊好像在拍戲耶！”
女孩的親友眼尖，三個人手拉手往那邊跑，時宇瀟不好一個人先離開，只得無奈地跟了上去。
只見打光板前站了一男一女，裝扮比其他人都要精致，手裏各拿一本冊子，旁邊有個戴鴨舌帽的中年男人在為他們講解什麽，時不時還親身示範一下。
時宇瀟很少親眼見著出外景的劇組，於是好奇地多瞅兩眼。他們站在圍觀人群中間，從這個視角看，女演員正臉朝向他們，是個大眼睛白皮膚的漂亮女孩，打開短視頻APP時常會看到的類型。男演員則一直背對他們，看不見臉。
女演員身高中等，但比例逆天。可那男演員嘛，時宇瀟仔細瞧了一眼，女生腳踩一雙普通球鞋，兩人身高居然差不多。
導演一聲“action！”，拍攝開始。先是兩人在交談，接著爆發爭吵，女演員要走，轉身的一瞬，男演員拉住她的胳膊，女演員一個趔趄，順勢被他抱入懷中。
“好土的劇情啊，但我是土狗！我愛看！”
“我也喜歡撒狗血，可是那男演員實在長得……”
“關系戶吧！這種霸道男主劇情，不都應該讓一米八以上的男演員來演麽？這劇組是找不到演員了麽！”
在男演員轉身的那一刻，時宇瀟心想，還真是關系戶。
此人不正是恒風影視當前主捧的新人——餘東東！
時宇瀟緊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，過了會兒才意識到為什麽第一眼沒有認出來。
原因很簡單，餘東東的背挺得很直。
當時那張劇照乍看上去，確實讓人覺得他和蔣宏進、鄭志澤長相相似，但現下看他本人，會發現他身上擁有一種前二者都沒有的氣質——
自信。
他挺胸擡頭，即使網上對他出演男主罵聲一片，至少此刻在鏡頭和圍觀群眾面前，始終是一副底氣十足的模樣。
以他的條件能拿到這樣的資源，說沒後臺是不可能的。但這種自信和底氣，應該不完全來源於後臺，很明顯，他本身就是一個非常極其自戀之人。
造物主還真是神奇，即使甩出相似的泥點子，也能保證其中一些的芯子截然不同，像是在玩對照組。
就在這時，時宇瀟的手機鈴聲響起，他暫時離開人群，走到一旁接通電話。
“餵，張警官？”
“時先生，請問您現在方便接聽電話嗎？”
“方便的，您請講。”
不知怎的，一閃即逝的不安從時宇瀟心頭滑過。
“我們發現一件很重要的事情，還是應該通知您一下。關於您上回提供的重要線索，鄭志澤曾經在麗景東方酒店，與一名高個子成年男士共同進出的事情，我們已經去排查過。”
握住手機的手不自覺收緊，時宇瀟屏住呼吸，認真聆聽警察接下來的話。
“很遺憾，我們發現與鄭志澤有關的監控記錄，已經全部遺失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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